袁阔成走了,评书迷恐怕再也乐不起来了。人民网记者从相声演员姜昆处获悉,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袁阔成在今日(3月2日)凌晨3点30分,因心脏衰竭去世,享年86岁。袁阔成先生的遗体告别式将于3月8日上午9点,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东厅举行。 对于所有评书迷而言,袁阔成就是“神一般的存在”,是真正的“中国好声音”。80年代的时候,家家户户在吃饭前都会有一道必备的仪式:打开收音机,就着袁阔成先生的评书下饭。在很多人的记忆中,一家人的晚饭时间都是在听袁阔成的评书《三国演义》中度过的。即使收音机或者电视机渐渐退出了现代人的生活,可听袁阔成评书的习惯却没有随着技术的更新而改变,粉丝们至今都会把袁先生的评书存在手机里,时不时在上下班高峰时间听上一段,好压制因为挤车带来的烦躁。以搞笑翻译见长的@谷大白话 得知袁先生去世后就特别感慨:“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时就喜欢捧着收音机听评书。袁阔成、田连元、单田芳、刘兰芳、都是心爱的大家。很喜欢听袁阔成的《三国演义》。前几年还存在手机里上下班路上拿出来听。老爷子走好。” 1976年演出照 “古有柳敬亭,今有袁阔成”,因其家学渊源,功底深厚,家喻户晓。袁先生的评书也象他的名字一样,妇孺皆知。1929年,袁阔成出生于评书世家,伯父袁杰亭、袁杰英和父亲袁杰武号称“袁氏三杰”。其大伯父袁杰亭更被称为“说书的梅兰芳”。而袁阔成自己与刘兰芳、单田芳、田连元也被大家合称“四大评书表演艺术家”。有人曾总结,相声里有“帅、卖、怪、坏”四种风格,帅,是说台风稳健大气,儒雅沉雄,不愠不火,潇洒自如;卖,是指嘴皮子利索,气铆的足,多用贯口等丰富剧情;怪,是指嗓音特殊,剑走偏锋,收到奇效;坏,是指机智幽默,诙谐,多抖包袱。用在评书上,袁阔成即“帅”,刘兰芳则是“卖”,单田芳为“怪”,田连元是“坏”。据评书名家马岐认为,袁阔成评书艺术的特点是其台风纯正,没有低级包袱,尤其擅长表演,“能在很大的空间里表演,还在工体都演过。他对评书录像也有贡献”。 刘兰芳、袁阔成、田连元、单田芳在辽宁电视台 如果非要在这评书界的“四大天王”排出个座次,那从辈分上来讲,恐怕其他三位天王都得尊称袁阔成先生一声“前辈”。袁阔成是第九代评书先生,是当代评书界辈分最高的。这声前辈可不是白叫的。袁阔成自幼随父习艺,14岁登台,17岁就在东北就以短打书《十二金钱镖》、《施公案》成名,有“说书小神童”美誉。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,为了生计,袁阔成经常会奔走于京津地区,往来于东北各地,十分辛苦。几十年来,他已记不清有多少次背起行囊下农村,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;几下工矿拜工人为师,吸取创作营养。难怪他在表演工业题材的《三声笛》时,模仿开汽车的形象,逼真得令人吃惊。哪怕一个挂挡的微小动作,都能使人区分出是大型客货车还是小轿车。 本来说评书都是穿着大马褂的,可自打袁阔成先生起,可就不一样了。 1963年在大庆体验生活时同铁人王进喜在一起 1972年在山区为农民演出,穿的就是普通的衬衫。 评书界有“无派不宗袁”之说。就传统书来说,袁阔成功底扎实,各体皆能。除《三国》这样的讲史袍带书之外,他的公案书《彭公案》、短打书《水泊梁山》、神怪书《封神演义》等都脍炙人口,百听不厌。评书表演艺术家连丽如就表示袁阔成是北京评书两大门类之一的“短打书”的代言人,“他的离世使北京评书失去了这个门类。他的评书基本功特别扎实,语言精炼,动作干净利落脆,在台上表演动作也非常漂亮。他说的《水泊梁山》那叫一个精神,谁能比得了呢,可惜没有人传承下来。他一走,一个行当,一个门类没有了,从此没有人说北京评书的短打书了,我心里特别伤感。以后再要跟他学只能从音像制品学了。” 而《读库》主编张立宪更是早在金庸和梁羽生之前,就从袁阔成的《水泊梁山》中领略了武侠与江湖的世界:“当年俺听《水泊梁山》,无比震撼。因为它的情节将施耐庵的《水浒传》完全颠覆,偏又比《水浒传》扣人心弦得多,跌宕起伏得多,传奇得多,解气得多。像小李广花荣的三枝雁尾蛇锋箭在《水浒传》中是找不到的,但在袁阔成的评书《水泊梁山》中,绝对是最具传奇色彩的一笔,竟牵扯到了后羿射日,一箭定江山。在金庸和梁羽生之前,他老人家已经让我们领略了武侠与江湖。” 不同于小说朗诵和单口相声,评书重在评,不仅每一句要有评论,有自己内心的再创造,同时还要刻画人物。多说无益,看完下面这段袁先生说的《关公温酒斩华雄》,你就啥懂叫刻画人物了。华雄被斩的威武、关羽的自傲、袁绍的爱面子、曹操的礼贤下士……袁先生一个人在17分钟里就统统表现出来了,不仅贴合故事,而且增加的一些人物画外音更让现代人感觉亲切。比如关羽登场时介绍自己是马弓手时,袁阔成先生为了表现诸侯对其职务的轻视,就增加评述说“马弓手顶多就算是小班长,还是个副班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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